被貓叼著的魚餅乾

【沉井】Transaction－１（刑偵隊長Ｘ殺手）

這是一篇很長的文，目前粗估會有６萬字左右，ＯＯ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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－－－我是分隔線－－－

　　从梦中惊醒，韩沉瞪大眼睛坐在床上粗喘着，颤抖的右手抚上剧烈跳动的心脏，随着胸膛上下起伏，一滴冷汗缓缓的从额头划过太阳穴，停在略显消瘦的下巴几秒，才滴落在黑色的蚕丝被上。

　　这是他第几次梦见白锦曦倒在自己眼前的画面了？

　　一入睡就做恶梦，那种重视的人在自己面前发生意外，但他却束手无策，只能让她的生命在自己的怀里一点一滴的流失。紧张、愤怒、担心和悲伤，为什么每晚都要让他再经历一次那种痛不欲生的感受？

　　韩沉伸手将小夜灯打开，他不喜欢此时此刻无尽的黑暗。

　　小夜灯打出一圈昏黄的灯光，照在他的侧脸上，乌青的黑眼圈顿时无所遁形，惊吓而显得苍白的嘴唇在他顺气之后先是抿的死紧，然后才又慢慢松开力道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。

　　拿起小夜灯下刑侦一队的合照，韩沉盯着站在自己身边，踮着脚用一只手在自己脑袋上比着奇怪手势的白锦曦看了很久，久到眼睛都酸涩了，才把相框扔到床尾，关掉小夜灯，让自己重新躺回枕头上。只是，今晚他又注定无眠了。

　　韩沉长得好看，浓眉下的眼睛晶亮清明，笔挺的鼻梁和天生自带红润的薄唇都让人心生羡慕。深色衬衫外搭了一件立体剪裁的黑色大衣，深蓝色的修身牛仔裤将他的长腿线条尽显无疑。往常从警局门口一路走进刑侦一队的办公室，光是打招呼就得用掉好几分钟。

　　但那是在白锦曦死之前。现在他虽然还是衬衫配大衣，但衬衫上全是皱纹，浏海杂乱的遮盖住他光洁的额头，要不是他这个样子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，警局门口站岗的同仁根本不会放他进来。

　　现在所有人看见他又加重的黑眼圈和不修边幅的小胡渣时，总是欲言又止，韩沉知道他们想说什么，但他确实没有心思去整理他的外在，他们不开口，反而让他省事。挺好，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维持所谓的同事情谊。

　　一走进刑侦一队的办公室，所有人的视线顿时全刷到他身上，然后几个内勤很快就移开视线，各就各位，埋头苦干，深怕在这个非常时期触到队长的逆鳞。倒是几个常跟着韩沉在外头跑案子的，靠着出生入死的兄弟情，攒了些勇气。

　　第一个上前的是唠叨，他自恋的摸了一下上扬的飞机头浏海，把桌上印着星巴克标志的纸袋塞给韩沉，「队长，我看你肯定还没吃，这帕里尼可好吃了，我排队排超久的！」

　　周小篆看了一眼早餐袋，什么话也没说，只是拿起一杯还冒着烟的咖啡放到韩沉的桌上，又走回自己的座位继续刚才的防护网检测。

　　韩沉闻着空气中逐渐漫延开的熟悉香气，放下手里的纸袋，走向周小篆，「谢谢。」嗓音干哑。

　　手掌搭在周小篆肩上，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捏了两下，韩沉心里的悲伤似乎随着逐渐冷却的咖啡而沉淀下来了。

　　韩沉明白，周小篆的悲伤绝对不会比自己轻，甚至更重。他跟白锦曦成为搭档的日子也就四五年，但在他之前，都是周小篆跟在白锦曦身边老大老大的喊的。没想到他韩沉居然也有被周小篆安慰的一天，太窝囊了。这要是被白锦曦知道，他还不被笑死吗？

　　低着头勾了勾下嘴角，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，「好了！丧国呢！」韩沉拍了两下手，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，「暑假快到了，手上没有工作的人尽全力配合缉毒大队，有案件的速速解决，听明白了吗？」

　　所有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全都被韩沉突然复活的样子给搞糊涂了，但是还能再看见这样的队长，无一不高兴，「明白，队长！」

　　充满斗志的声音瞬间充斥在刑侦一队的办公室里，这是在白锦曦走后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景。

　　「韩沉。」

　　被点名的韩沉一回头就看见冷面跟在一个男人后面把门带上的画面。男人比冷面矮了一颗头，眼角有着明显的皱纹，穿着熨烫整齐的高阶警服站的笔直，更凸显了肚子上的那圈肥肉。

　　不只韩沉，看见局长来了，所有人都起立行注目礼，「局长！」

　　局长挥挥手让所有人坐下，然后侧着脸对冷面说：「还不快把消息跟韩沉说？」

　　冷面听到指令，立刻把手上的卷宗夹递给韩沉，声音低哑而稳重：「老大，苍冥那边有消息了。」

　　原本还疑惑的韩沉一听见是苍冥的案子，暗沉了好几天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，激动的抢过冷面手上的卷宗翻阅，手指头都是抖的。周小篆也跳了起来，差点撞倒了自己的坐椅，冲到韩沉身边。

　　局长明白苍冥的案子对刑侦一队的人有多重要，所以在接收到大家热切的眼神后，直接开口说明：「我知道这个案子对你们有多重要，不只是你们，全体同仁甚至连督察都对锦曦的死感到遗憾，所以一收到线报立刻赶过来告知你们，希望你们能尽全部的力量，把苍冥端了。」

　　韩沉拿着卷宗的手捏的死紧，手背的青筋都浮上来了，「我一定，一定会把他们每个人全都关进笼子里。我韩沉发誓。」

　　「我周小篆也发誓，我一定要亲手为姐报仇！」周小篆已经红了眼眶。

　　看着韩沉咬牙切齿的模样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，只有局长敢在这个时候把手拍到他的肩上，「把你手上的案子交给二队，全力针对苍冥，我等你的好消息。」

　　「是！局长！」韩沉做了一个标准的举手礼，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。

　　在白锦曦阖上眼的时候，什么布署、什么员警规范、什么长官命令全都成了屁，他拔起警枪就想冲进苍冥那帮人里大开杀戒，要不是冷面看情况不对，立刻把他敲晕，他可能早就杀了无数人让他们为白锦曦陪葬，又或者是他去陪葬了。

　　在梦见白锦曦的每一个夜里，他也想过孤身一人夜闯苍冥，丢一颗手榴弹和他们同归于尽。

　　但他终究没有。因为白锦曦曾经说过，一枪杀了犯人太过便宜他们，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，将他们犯过的罪摊在阳光底下，让世人批判，然后再扔进牢笼里，永远的剥夺他们的自由，那才是对他们最残忍的惩罚。

　　现在惩罚他们的机会终于来了。三天后的辉阳码头，走私枪／械交易，他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，让他们在牢笼里过上痛不欲生的日子！

　　交易当晚，十一点，辉阳码头。

　　辉阳码头不是观光码头，所以到了深夜，除了大量的货柜和渡轮船只之外，自然是空无一人的。

　　春天梅雨季的关系，已经接连好几天都下雨，今晚也没有例外。好在雨势不大，视线还算清晰，没有对刑侦一队造成太大的干扰，就是周小篆负责的无人机探查无法上场，只好临时转成机动队员。

　　准备了两天的路线和设备无法派上用场，周小篆非常担心，就怕少了这个环节就会酿错，「老大，这样没问题吗？」

　　韩沉明白他的想法，拍拍他的肩膀，安慰道：「放心，二队调了人手过来，整个码头的外围已经被便衣包围，不会有人进出。」

　　周小篆是信任韩沉的，听了他的话，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些，「那我和唠叨一起负责蓝牙好了，雨天容易干扰，我能帮上忙。」他的专业是网络相关，武力和冷面或韩沉都差了一大截，跟在他们身边只会是累赘，不如找个自己擅长的去协助，才能把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。

 　　「好。」停下调整蓝牙耳机的动作，韩沉在周小篆走远之前喊住他，抛给他一把随身小刀，「小心点。」虽然明白周小篆和唠叨在一起会受到其他同仁的保护，但韩沉还是不放心。

　　有很大一个原因是，周小篆是现在最能明白他，也最能体会他的人。

　　周小篆慌乱地接下，但在触摸到刀柄上刻着的Ｈ字样后，表情沉了沉，「是！老大！」

　　那是白锦曦送给韩沉的生日礼物。